离烨

[2769]激流勇进

若我一无所有 番外
不看原文也不影响……吧？
69粉贺文
正文加番外突破五万字美滋滋x
正文完结三年后的故事

　　“沢田纲吉，来自日本……没什么兴趣特长……呃，”站在讲台上，少年有些尴尬，“请多多指教。”
　　在日本上了三年初中，他都要忘了西西里的基本礼仪啊啊啊啊！还要一年学完三年的高中课程毕业接任首领，里包恩和费迪里格你们是魔鬼吗？！还有沢田纲吉明明是自己的名字，自我介绍的时候为什么要不习惯啊啊啊？！
　　这是黑手党学院高中部的入学典礼结束，班级自我介绍的环节。重点在于，里包恩和费迪里格两个魔鬼一左一右地敲定了如下细节——
　　一，彭格列及其同盟所属，不准主动暴露自己的家族，包括要拉拢人才都要凭个人魅力。从入学档案到班级宿舍分配，全部走平民路线。
　　二，无视三日保护制度，凭自己实力处理一切事物。
　　三，一年学完三年课程，完成毕业。
　　“这个家伙也太自不量力了吧？是校服没有领到吗？”
　　“刚才入学典礼的时候他好像穿了制服的。”
　　“对啊，我们班都穿了校服来着。”
　　“那就是他自不量力。”根本没有掩饰的嘲讽声传入耳畔，沢田纲吉不在意地笑了笑，径直走到另一个没有穿校服的少年旁边，坐下。
　　“你能用本来的名字进来真的太好了，骸。”
　　六道骸会跟他一个班的可能，他早就想到了，因此在一个班上看到对方他反而很开心。所有人除了贿赂以外能有别的方法吧选班级的大概只有六道骸了，幻术真的是种美好的作弊工具啊。
　　换而言之，六道骸想在哪个班就在哪个班。而他让自己与沢田纲吉一个班，代表着他对沢田纲吉的重视。
　　被朋友重视，没有人会不开心。虽然谁都知道六道骸不拿沢田纲吉当朋友，但是重视自然是真的。
　　不认识六道骸的人有很多，但知道这人进过复仇者监狱还越狱成功的人就很多了，嘲讽的对象跟威名远扬的六道骸认识并且相熟，议论声瞬间就小了下去。
　　仔细一想，刚才六道骸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家不都是面带惊恐而这家伙在鼓掌吗？
　　被沢田纲吉小小地利用了一下，六道骸反而美滋滋地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一干闲杂人等纷纷把目光有多远移多远。
　　“Kufufu，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呢，Luce你要怎么还我这个人情？”
　　说白了，就是在邀功。
　　Luce是沢田纲吉五岁到十五岁时这边用的名字。在他拿回自己的一切的时候，在意大利收养他的费迪里格带头把对他的称呼改成了他现在的名字，只有这个人百折不挠就是不改。
　　可能在六道骸心中，沢田纲吉永远都是那个大雨天出现在他面前，撑着伞为他抹掉复仇者追踪印记的，他的光吧。
　　这时候的雾守其实很好哄，两个人出去玩，去吃甜点，甚至为他做一份便当，雾守嘴上说勉强合格，实际上已经非常开心了。
　　沢田纲吉有的时候也在想，他还能做点什么更令骸开心的呢？
　　如今他已经有了答案。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一下三日保护制度。无论是开学典礼后的新生还是转校生，刚入学三天若身着校服便不会被欺负，三天后，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除了必修课程和班级，黑手党学院都可以抢来。优质的宿舍，美味的午饭，奖学金的名额，图书馆的位置，甚至别人的选修课都能抢过来，只要不出人命。这条规定小学就存在，当时的沢田纲吉因为学分不够无法毕业，还把抢到最好混分的课的学生拖出来打了一顿，想想都是黑历史。
　　“我要给骸一个惊喜，”少年金棕的眼睛微微眨了眨，一副神秘的样子，“希望骸你不要嫌弃。”
　　“Kufufu……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毫无疑问，六道骸被勾起了兴趣，但他依旧用着虚幻的，若即若离的口吻，实际上已经在思考黑手党学院面包房的巧克力蛋糕好不好吃了。沢田纲吉经常请他吃甜点，想毕这次也不意外。
　　“自我介绍结束啦，大家记住了几个同学呢？”男老师的声音带着温和的书卷气息，完全不像是一个黑手党学院的老师，事实上，他不仅是老师，还是班主任，“希望大家能好好遵守学校的新规则，那下面，我们该报名选修课了。”
　　“希望大家能好好遵守学校的新规则”他这么说的时候，看向了沢田纲吉和六道骸这边。
　　——他果然知道。沢田纲吉依旧微笑着，接下了前排同学的选修单，还在对方瑟瑟发抖中道了声谢。
　　沢田纲吉选的课都是为首领准备的，谈判，文件批改规划，管理，情报……选完他去看六道骸选的有多放飞自我。
　　占卜，通灵，天文学，神学，佛学……怎么玄幻怎么来。
　　“真有……你的风格啊。”沢田纲吉吐槽。
　　“Kufufufu……想要我陪你上那黑手党气息浓郁的课程？我也不是不会陪你。”六道骸根本没看他的课单，像是提前（偷）看过，又像是早已了解沢田纲吉的性格。
　　“没关系，骸不喜欢的话，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
　　沢田纲吉这么说的结果是，必修课骸也没来，来的是一团幻术的雾气。
　　好歹是一个人在小学部混得风生水起的少年，除了没穿校服有点突兀和与六道骸相熟以外，他很快得到了班上大部分人的友善。
　　最先坐不住的反而是不知道在哪浪的六道骸。原因是狱寺隼人根据自己左右手需要选的选修课程，与沢田纲吉所选的基本一致。
　　——毕竟岚之守护者也在underboss里面。
　　第二节选修课下课后，告别依依不舍的狱寺隼人，必修课课堂上，六道骸已经黑着一张脸等在那里了。
　　沢田纲吉摊手，表示什么也没发生。
　　午饭日本人总是习惯在花坛旁或者天台一类静谧的场所渡过，而黑手党学院属于大锅饭食堂——当然高级料理也可以买到。
　　由于食堂最基本的饭菜并不差，沢田纲吉和六道骸买的都是一般的饭菜——还是沢田纲吉一个人买的，买完六道骸就自动出现了。
　　食堂里面已经全是学生了。没穿校服的总是要经历餐前打一场来争夺位置，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出手意向的六道骸，沢田纲吉刚准备找个位置，不远处就传来了狱寺隼人的声音。
　　“十代目——这里！”
　　狱寺和山本已经占好了位置，而且是整整一桌……看着就很嚣张。
　　而沢田纲吉和六道骸早就习惯了岚守的无意间引战，打了声招呼这俩就麻利地过去了。
　　一开始六道骸还会嫌弃狱寺隼人没事找事，后来还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狱寺的嚣张行为。
　　很快，笹川了平也加入了他们，在赶走了两批想要抢位置的人之后，一顿午饭就这么结束了。
　　至于云雀恭弥？他从入学典礼开始就让草壁哲矢代课了。
　　有了午饭血淋淋的事实，找沢田纲吉麻烦的就多了起来。从自称教规矩的学长学姐到选修课人选不够希望有学生能强行报他的课的老师，什么都有。
　　沢田纲吉死气之火都没用，全部撂倒。
　　由此可以看出，费迪里格的小时候的训练有多凶残。
　　很快地，到了晚上。
　　用“在生长期把巧克力当饭吃会比我还矮”的混蛋理由把六道骸拉去吃晚饭，然后一起去上唯一一节相同的选修课。
　　情报收集与整理。
　　结束完这堂据说是名师课堂，沢田纲吉深深地无奈了：还没有费迪的云守厉害呢。
　　两人分开前往各自安排到的宿舍。沢田纲吉来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行李被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丢了出来，一群室友在瑟瑟发抖——要是他们帮忙劝阻，那么三日保护制度在他们身上暂时失效。
　　宿舍是可以男女混寝的，不过最初分配的时候还是整个寝室男生六人间和女生六人间。什么情侣二人间，四人标准间，单人豪华间……自己去抢啊？
　　沢田纲吉看这几个学长学姐的目光就亲切了很多。
　　“那位棕发的学长，”棕发的一身休闲服看起来才初中生的学弟露出传说中大空的微笑，“这位红发的学姐是您的女朋友，还有他们是您的手下吗？”
　　作为首领，要是基本辨别人的眼光没有，那他早就混不下去了。
　　“手下？哈哈哈哈哈哈哈！”棕发的学长大笑起来，“这群家伙怎么可能是手下呢？是都是我的仆人！！！”
　　他身侧的，明显也来自东方的青年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青年沉默地，从原来挡着他进门的姿态，变成了侧身站着。看他的眼神，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沢田纲吉下意识地转了一下幻术掩盖之下的彭格列指环。
　　不管怎么说，在唯一看起来有些麻烦的青年退却之后，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沢田纲吉将他们丢出来的东西收拾好，还相当礼貌地对棕发的学长说——
　　“那个小袋子也是我的，麻烦学长递一下。”
　　“哦——哦。”学长没有反应过来，已经递了上去。
　　“学长和学姐的寝室是在四楼吧，4什么呢？”沢田纲吉语调不变，依旧是不卑不亢的乖巧学弟样。
　　“406——等等？！”
　　沢田纲吉已经提着行礼走了出去。
　　“给我抓住他！”红发的学姐见自己的房间即将不保，直接冲了出去。
　　然而，从她的男朋友报出房间号的那一刻，已经晚了。
　　沢田纲吉客客气气地把情侣俩的东西送了出来，只不过人进来一个丢出去一个，他甚至扒下了宿舍里少女系的壁纸，丢了出来。
　　不到三分钟，房间里连那对男女的气息都消失地一干二净。
　　“你怎么不上！yuecheng！！”这个发音应该是东方青年的名字，沢田纲吉好笑地听着棕发学长的怒吼，以及对方相当淡定的回复。
　　“我又不是你的仆人”黑发黑眼的青年口气相当淡漠。
　　“你敢！我姐一句话你就得走人！”
　　“她不敢的。”青年口气淡漠，“我一旦跟你们解除盟约，你们家族势力至少要缩小三分之一。”
　　——所以是怎样心大的姐姐才能把这么重要的盟友放在这样脑残弟弟的身边？
　　沢田纲吉对别人家的事情不算感兴趣，他还微笑地关上门放任别人处理家务事。等外面大少爷的惨叫声停下过了一会儿，他开门，所有人走得一干二净，他锁上门去找六道骸。
　　六人寝六道骸一般是不屑于居住的，尤其是和一群黑手党同处一室，但回到寝室发现他的东西都被丢出来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沢田纲吉面前走到六道骸寝室门口的时候，六道骸正在旁若无人整把他东西丢出来的学长，学长们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却没有受到任何物理伤害。
　　沢田纲吉先是把他的东西收起来——反正也没多少，然后敲了敲门框，看着满寝室雾气中不起眼的一处。
　　“——骸，别管那群学长了，跟我来吧。”
　　也许是他的雾守太过凶残，少年金棕的眼底有些不忍直视的无奈。于是六道骸瞬间丢下一群学长“kufufu”地笑着就跟着沢田纲吉就走，去哪都没问。
　　虽然他笑得异常诡异莫测，但沢田纲吉莫名觉得身边的人绝对相信自己。
　　反正已经照顾这家伙三年了，也不差一辈子。刚让六道骸住到家里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信，做什么都若即若离。就像十年前小时候他在大雨天向浑身是伤的孩子伸出手，对方抗拒又忍不住靠近的眼神。记得当时他还嘲讽过自己是不是随便什么野猫野狗都捡回家，嘲讽完费迪里格看着他接了一句，可不就是一只波斯猫嘛——因为那个时候，他确实有捡受伤的小动物回家的习惯。沢田纲吉轻轻地，又释然地叹了口气。
　　送走了六道骸之后，费迪里格对他说，野猫野狗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你因为同情心施救其实干扰了人家的生存方式，要做好负责一辈子的准备。
　　那时候，他没有听懂。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捡任何受伤的小动物，更别说人回家了。
　　十年前，他把人带到家里，费迪里格说你要为干涉他人的人生负责，于是他答应六道骸要救他。
　　三年前，他决定救下六道骸，费迪里格说你要对六道骸今后的行为负责，于是他把人接到家里，从作息起居营养搭配到三观潜移默化地想要改变对方，最不济从作死的边缘拉回来。
　　早上他给费迪里格打电话说骸那家伙居然用幻术把我们安排到一个班里，抱怨的口气根本掩饰不住笑意。费迪里格就跟着他笑：野猫都被你养成家猫了，你怎么还不对人家负责啊？
　　八岁的沢田纲吉不理解，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其实也没有理解，十七岁的沢田纲吉，在还没满十八岁的时候，猛然醒悟。
　　即使现在，他也没能说，他拯救了这个人。但八岁的孩子的声音隔了十年依旧清晰——
　　“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
　　重新回到沢田纲吉的身份之后他连音色都改变了，而那时候说出的话却依旧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一样。
　　他领六道骸来到他抢来的新的寝室前，直接把另一串钥匙放进对方手里。
　　“骸，跟我住一间寝室吧。”
　　一般遇到这种来自沢田纲吉的直球，六道骸会直接化为雾气有多远跑多远，等一段时间在理所当然地接受他其实相当期待的好意。
　　但这次，他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够对方反手把他的手，连同他手心里的钥匙一并握住。
　　大空抓住了雾。
　　“Kufufu……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愚蠢呢，”六道骸这次发出的声音相当没有底气，“我会和你这样的黑手党一起住？”
　　然而即使沢田纲吉松开了他的手，他握着钥匙的手也没有松开。